第6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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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
◎名字◎
一不小心, 朱莉安娜就把真心話問出了口。
克洛諾斯眼淚都笑出來了，邊大笑邊似是而非地誇她：“不錯，還知道魅魔。”
朱莉安娜真怕他把脖子笑斷了。
雖然他眼角墜著一粒將掉不掉的淚珠的樣子真的好迷人。
“是聽您的女仆閑聊才知道的。”朱莉安娜急於撇清自己, 生硬地轉移了話題, “說起來, 您覺不覺得您的女仆們知道的傳說故事實在有點太多了？是不是應該讓她們當吟游詩人發揮一下才幹？”
克洛諾斯表達了對她某種能力的尊敬, “她們適不適合當吟游詩人，我不知道。但我確定，你胡攪蠻纏的口才很適合當王妃, 我應該派你去主持外交。”
如果朱莉安娜此刻聽進去了他的話，一定會尖叫著跳起來，捂著耳朵滿房間亂竄, 哭訴他要逼死她。
然而朱莉安娜根本沒有聽進去他在說什麽，她有限的小腦瓜裏正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碰撞著, 一個小人說是小王子見到了女魅魔, 另一個小人說是小王子變成了男魅魔。
“所以……”最終，好奇心戰勝了其他所有, 朱莉安娜冒著生命危險窺探著小王子的秘密, “魅魔真的有傳說中那麽……厲害嗎？”
克洛諾斯短暫地怔了一瞬, 然後咧開嘴角, 朝後張開了雙臂，“你想試試我嗎？”
哦, 看來是他變成了男魅魔。
小王子現在穿的是備受貴族紳士們偏愛的花式襯衫, 白色, 有寬大束袖衣袖, 還有精美的同色刺繡。
他剛才在床幃裏假裝睡覺, 最上面那顆扣子沒系, 拉扯中露出一點若隱若現的鎖骨……
朱莉安娜發誓，她已經很克制了，但吞咽口水的本能還是戰勝了她的恐懼，“其實，也不是，不可以。”
要不是懶惰牽制住了她，她剛才就已經撲上去了。
還沒等朱莉安娜跟自己的惰性鬥爭完畢，突然，克洛諾斯瞬間無情地垮下了臉：“我不能沒有報酬就奉獻自己。”
朱莉安娜的色心涼了。
克洛諾斯看著她：“雖然我偶爾做一些無用的事情打發時間，但我現在不想。”
“他媽的！”
朱莉安娜痛快地罵了他一句，然後立刻重新癱倒回去，臉埋進沙發底下，就像剛才發聲的人不是她一樣。
克洛諾斯對她的粗鄙熟視無睹，只是問她：“告訴我，你是怎麽變成坎貝爾王妃的？”
朱莉安娜正拼命往沙發腳鉆的動作頓了頓。
她不是不想說，反正她是冒牌貨的底線已經暴露了，其他的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！主要是真相實在有點離譜，她怕說了小王子不信，小王子這種喜怒難辨的大變態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責怪她撒謊，把她腦袋捏爆了從窗口扔到湖裏。
“不說？”克洛諾斯像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，完全掌握了拿捏她的小技巧，“好吧，不說也可以，反正不說就沒有晚餐吃。”
朱莉安娜一怔，從沙發底下鉆出來，放聲慟哭。
克洛諾斯對此已經很有經驗，眼疾手快，在她剛剛嚎出第一個音節時，一張裹成團的手帕就塞進了她的嘴裏。
“唔唔！唔唔！”
朱莉安娜咬著布團，面露哀求。
“這下願意說了？”
“唔唔！”朱莉安娜拼命點頭。
克洛諾斯取出布團。
朱莉安娜登時：“嗷——”
克洛諾斯再度眼疾手快地將布團塞了回去。
朱莉安娜苦苦望著他，淚流滿面，飽滿的、痛苦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流淌。
她哭得實在太過悲傷，克洛諾斯忍不住提醒她：“我根本沒綁住你的手，你擡起手就能自己扯出來。”
朱莉安娜邊痛哭邊瘋狂甩頭：“唔唔唔！唔唔唔唔唔唔！”
克洛諾斯居然聽懂了，她說的是——
“我不，我懶得自己動手！”
克洛諾斯：“……”
他在一陣又一陣壓抑的慘叫聲中面無表情地摳出了她嘴裏的布團。
朱莉安娜生氣地“呸”了好幾聲！
所以，她朱莉安娜為什麽變成了安娜小姐的故事，要從哪裏說起呢……
朱莉安娜不認為小王子會願意聆聽一個鄉下女仆貧瘠可悲的前半生。
而且，不知道為什麽，當她穿著華美的衣袍，坐在堂皇的宮殿裏，面對英俊尊貴的王子，那些貧困悲哀的過往，她不想對他提起。
那就從她莫名其妙當上神殿敬獻給吸血鬼伯爵的神女開始說起吧，她踏上了前往吸血鬼莊園的路途，途中馬車側翻，她眼前一黑，醒來就成了另外一位小姐——
怎麽聽怎麽像謊話。
朱莉安娜真是發愁啊，小王子能相信嗎，還不如就堅持說她是坎貝爾家族派來的奸細呢。
克洛諾斯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暴怒，也沒有跳起來就踩碎她的腦袋，他的神情稍微有些變化，總體還算淡然，“據我所知，伯爵的祭品已經被成功送進了傑斐遜莊園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朱莉安娜楞了楞，忽然意識到，有一個未知的靈魂占據了她的身體，就如同她對安娜小姐所做的這樣。
這麽說來，安娜小姐應該也還活著，以某種別的形式存活在世界上。
想到這裏，朱莉安娜卸下了好大一塊心理負擔，她一直認為是她像可恥小偷一樣竊取了這位千金小姐的富貴人生、王子丈夫，以及波濤洶湧的大胸脯，對此感到十分慚愧。
她又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了出來。
克洛諾斯疑惑地下移視線，“你認為這種更好看？”
在貝茨太太的妓 | 館裏，擁有大胸脯的女人往往更受嫖 | 客歡迎，於是，在從前的朱莉安娜簡單粗暴的認知裏，大胸脯就意味著更多的金錢。
哪怕她現在已經懂得女性不止是為了取悅男人而存在，這種刻在貧困基因裏的記憶仍然像幽靈一樣藏匿在她的思想裏，無形地壓迫著她、壓榨著她。
以後不能再這樣想了，她應該有自己的喜好，女人的身體不是工具。
朱莉安娜在心裏對自己這樣叮囑道。
房間裏安靜下來，靜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“朱莉安娜。”
克洛諾斯突然叫她的名字。
朱莉安娜並沒有因為當安娜小姐當了太久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，或許她從來沒有打心底裏認可自己是貴族小姐，她總覺得生活、身份、未來都是偷來的，總有一天要以慘重的代價歸還回去。
當小王子叫她本名時，朱莉安娜下意識就從地毯上仰起脖子回應：“是的，殿下，我在。”
克洛諾斯只是單純地叫一叫她，就像是無意間發現了什麽特別有趣的事情一樣，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緩慢念道：“朱……莉……安……娜……”
朱莉安娜再次擡頭：“什麽事？”
克洛諾斯：“朱莉安娜？”
朱莉安娜：“嗯？”
“朱莉安娜……”
“朱莉安娜！”
“朱莉……安娜。”
朱莉安娜忍無可忍爆發了：“到底叫我幹嘛？！”
“真是兇狠啊……”克洛諾斯笑了，微微俯下 | 身，湊近了望著她的眼睛，問她，“我問你，你為什麽叫朱莉安娜？”
正處在暴怒狀態的朱莉安娜突然就沈默了。
她覺得難以啟齒。
克洛諾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，直起身，“你聽說過克洛諾斯嗎？是古神話裏的一個神明。”
朱莉安娜只能感嘆王子不愧是王子，就連名字都出自典故裏的神明，而她名字的來源……唉，不提也罷。
克洛諾斯望著前方的虛空，“很多年前，我的父親畏懼我姐姐的聲望，強行將她嫁給吸血鬼伯爵——當然了，是老的那一個。”
朱莉安娜聽說過這一段往事，整個王國裏的人應該都聽說過。
她動了動一側耳朵，沒忍住，爬起來問道：“我一直好奇，奧黛塔公主不是女武神嗎？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受人擺布？”
克洛諾斯瞥她一眼，“因為她被她最信任的護衛隊長背叛了，哦，忘了告訴你，那個卑鄙無恥背叛主人的侍衛隊長就是達倫。”
朱莉安娜：“……”
盡管達倫不是她真正的父親，她還是感到了丟臉——
當然了，實際上她的親生父親還不如達倫呢。
克洛諾斯緘默片刻，才慢慢繼續講述道：“我的名字來源於我姐姐出發前的詛咒，作為她絕望之下的最後一個條件。因為神話裏的克洛諾斯，親手用鐮刀閹割了他的父親。”
“啊……”朱莉安娜無措地摳了摳手指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，“這個……”
“我的父親接受了她的挑釁。”克洛諾斯輕佻地大笑起來，“這就是我的名字的來源，是不是很好笑？”
聽完關於小王子名字的故事，朱莉安娜忽然發現，她的名字的出處，似乎也沒有那麽難以啟齒了。
“我出生的那段時間，我的父親很迷戀一個名叫朱莉安娜的妓 ｜ 女。”她難堪地回避掉對視，“就是這樣，沒有別的原因了。”
克洛諾斯收斂住誇張的笑容，“聽上去，我們的父親，好像都是混蛋？”
朱莉安娜很難不讚同。
然後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——
“所以您為奧黛塔公主實現心願了嗎？”
克洛諾斯神情中戲謔的成分消失了，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臉，緩慢地點著頭說道：“你提了一個不錯的主意。”
朱莉安娜：“……”
她說什麽了？！
她沒有啊！
不要胡說啊，跟她沒有關系！
朱莉安娜只在內心嘶吼，因為真的喊出來會太費力氣了，她懶得吼。
所以沒有接受到任何阻攔信號的克洛諾斯徑直起身離開了房間。
朱莉安娜根本不敢猜想他離開是去做什麽了，瑟瑟發抖地爬回了床上，用毛毯裹住了自己。
啊呀，可真是好恐怖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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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名字◎
一不小心, 朱莉安娜就把真心話問出了口。
克洛諾斯眼淚都笑出來了，邊大笑邊似是而非地誇她：“不錯，還知道魅魔。”
朱莉安娜真怕他把脖子笑斷了。
雖然他眼角墜著一粒將掉不掉的淚珠的樣子真的好迷人。
“是聽您的女仆閑聊才知道的。”朱莉安娜急於撇清自己, 生硬地轉移了話題, “說起來, 您覺不覺得您的女仆們知道的傳說故事實在有點太多了？是不是應該讓她們當吟游詩人發揮一下才幹？”
克洛諾斯表達了對她某種能力的尊敬, “她們適不適合當吟游詩人，我不知道。但我確定，你胡攪蠻纏的口才很適合當王妃, 我應該派你去主持外交。”
如果朱莉安娜此刻聽進去了他的話，一定會尖叫著跳起來，捂著耳朵滿房間亂竄, 哭訴他要逼死她。
然而朱莉安娜根本沒有聽進去他在說什麽，她有限的小腦瓜裏正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碰撞著, 一個小人說是小王子見到了女魅魔, 另一個小人說是小王子變成了男魅魔。
“所以……”最終，好奇心戰勝了其他所有, 朱莉安娜冒著生命危險窺探著小王子的秘密, “魅魔真的有傳說中那麽……厲害嗎？”
克洛諾斯短暫地怔了一瞬, 然後咧開嘴角, 朝後張開了雙臂，“你想試試我嗎？”
哦, 看來是他變成了男魅魔。
小王子現在穿的是備受貴族紳士們偏愛的花式襯衫, 白色, 有寬大束袖衣袖, 還有精美的同色刺繡。
他剛才在床幃裏假裝睡覺, 最上面那顆扣子沒系, 拉扯中露出一點若隱若現的鎖骨……
朱莉安娜發誓，她已經很克制了，但吞咽口水的本能還是戰勝了她的恐懼，“其實，也不是，不可以。”
要不是懶惰牽制住了她，她剛才就已經撲上去了。
還沒等朱莉安娜跟自己的惰性鬥爭完畢，突然，克洛諾斯瞬間無情地垮下了臉：“我不能沒有報酬就奉獻自己。”
朱莉安娜的色心涼了。
克洛諾斯看著她：“雖然我偶爾做一些無用的事情打發時間，但我現在不想。”
“他媽的！”
朱莉安娜痛快地罵了他一句，然後立刻重新癱倒回去，臉埋進沙發底下，就像剛才發聲的人不是她一樣。
克洛諾斯對她的粗鄙熟視無睹，只是問她：“告訴我，你是怎麽變成坎貝爾王妃的？”
朱莉安娜正拼命往沙發腳鉆的動作頓了頓。
她不是不想說，反正她是冒牌貨的底線已經暴露了，其他的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！主要是真相實在有點離譜，她怕說了小王子不信，小王子這種喜怒難辨的大變態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責怪她撒謊，把她腦袋捏爆了從窗口扔到湖裏。
“不說？”克洛諾斯像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，完全掌握了拿捏她的小技巧，“好吧，不說也可以，反正不說就沒有晚餐吃。”
朱莉安娜一怔，從沙發底下鉆出來，放聲慟哭。
克洛諾斯對此已經很有經驗，眼疾手快，在她剛剛嚎出第一個音節時，一張裹成團的手帕就塞進了她的嘴裏。
“唔唔！唔唔！”
朱莉安娜咬著布團，面露哀求。
“這下願意說了？”
“唔唔！”朱莉安娜拼命點頭。
克洛諾斯取出布團。
朱莉安娜登時：“嗷——”
克洛諾斯再度眼疾手快地將布團塞了回去。
朱莉安娜苦苦望著他，淚流滿面，飽滿的、痛苦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流淌。
她哭得實在太過悲傷，克洛諾斯忍不住提醒她：“我根本沒綁住你的手，你擡起手就能自己扯出來。”
朱莉安娜邊痛哭邊瘋狂甩頭：“唔唔唔！唔唔唔唔唔唔！”
克洛諾斯居然聽懂了，她說的是——
“我不，我懶得自己動手！”
克洛諾斯：“……”
他在一陣又一陣壓抑的慘叫聲中面無表情地摳出了她嘴裏的布團。
朱莉安娜生氣地“呸”了好幾聲！
所以，她朱莉安娜為什麽變成了安娜小姐的故事，要從哪裏說起呢……
朱莉安娜不認為小王子會願意聆聽一個鄉下女仆貧瘠可悲的前半生。
而且，不知道為什麽，當她穿著華美的衣袍，坐在堂皇的宮殿裏，面對英俊尊貴的王子，那些貧困悲哀的過往，她不想對他提起。
那就從她莫名其妙當上神殿敬獻給吸血鬼伯爵的神女開始說起吧，她踏上了前往吸血鬼莊園的路途，途中馬車側翻，她眼前一黑，醒來就成了另外一位小姐——
怎麽聽怎麽像謊話。
朱莉安娜真是發愁啊，小王子能相信嗎，還不如就堅持說她是坎貝爾家族派來的奸細呢。
克洛諾斯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暴怒，也沒有跳起來就踩碎她的腦袋，他的神情稍微有些變化，總體還算淡然，“據我所知，伯爵的祭品已經被成功送進了傑斐遜莊園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朱莉安娜楞了楞，忽然意識到，有一個未知的靈魂占據了她的身體，就如同她對安娜小姐所做的這樣。
這麽說來，安娜小姐應該也還活著，以某種別的形式存活在世界上。
想到這裏，朱莉安娜卸下了好大一塊心理負擔，她一直認為是她像可恥小偷一樣竊取了這位千金小姐的富貴人生、王子丈夫，以及波濤洶湧的大胸脯，對此感到十分慚愧。
她又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了出來。
克洛諾斯疑惑地下移視線，“你認為這種更好看？”
在貝茨太太的妓 | 館裏，擁有大胸脯的女人往往更受嫖 | 客歡迎，於是，在從前的朱莉安娜簡單粗暴的認知裏，大胸脯就意味著更多的金錢。
哪怕她現在已經懂得女性不止是為了取悅男人而存在，這種刻在貧困基因裏的記憶仍然像幽靈一樣藏匿在她的思想裏，無形地壓迫著她、壓榨著她。
以後不能再這樣想了，她應該有自己的喜好，女人的身體不是工具。
朱莉安娜在心裏對自己這樣叮囑道。
房間裏安靜下來，靜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“朱莉安娜。”
克洛諾斯突然叫她的名字。
朱莉安娜並沒有因為當安娜小姐當了太久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，或許她從來沒有打心底裏認可自己是貴族小姐，她總覺得生活、身份、未來都是偷來的，總有一天要以慘重的代價歸還回去。
當小王子叫她本名時，朱莉安娜下意識就從地毯上仰起脖子回應：“是的，殿下，我在。”
克洛諾斯只是單純地叫一叫她，就像是無意間發現了什麽特別有趣的事情一樣，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緩慢念道：“朱……莉……安……娜……”
朱莉安娜再次擡頭：“什麽事？”
克洛諾斯：“朱莉安娜？”
朱莉安娜：“嗯？”
“朱莉安娜……”
“朱莉安娜！”
“朱莉……安娜。”
朱莉安娜忍無可忍爆發了：“到底叫我幹嘛？！”
“真是兇狠啊……”克洛諾斯笑了，微微俯下 | 身，湊近了望著她的眼睛，問她，“我問你，你為什麽叫朱莉安娜？”
正處在暴怒狀態的朱莉安娜突然就沈默了。
她覺得難以啟齒。
克洛諾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，直起身，“你聽說過克洛諾斯嗎？是古神話裏的一個神明。”
朱莉安娜只能感嘆王子不愧是王子，就連名字都出自典故裏的神明，而她名字的來源……唉，不提也罷。
克洛諾斯望著前方的虛空，“很多年前，我的父親畏懼我姐姐的聲望，強行將她嫁給吸血鬼伯爵——當然了，是老的那一個。”
朱莉安娜聽說過這一段往事，整個王國裏的人應該都聽說過。
她動了動一側耳朵，沒忍住，爬起來問道：“我一直好奇，奧黛塔公主不是女武神嗎？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受人擺布？”
克洛諾斯瞥她一眼，“因為她被她最信任的護衛隊長背叛了，哦，忘了告訴你，那個卑鄙無恥背叛主人的侍衛隊長就是達倫。”
朱莉安娜：“……”
盡管達倫不是她真正的父親，她還是感到了丟臉——
當然了，實際上她的親生父親還不如達倫呢。
克洛諾斯緘默片刻，才慢慢繼續講述道：“我的名字來源於我姐姐出發前的詛咒，作為她絕望之下的最後一個條件。因為神話裏的克洛諾斯，親手用鐮刀閹割了他的父親。”
“啊……”朱莉安娜無措地摳了摳手指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，“這個……”
“我的父親接受了她的挑釁。”克洛諾斯輕佻地大笑起來，“這就是我的名字的來源，是不是很好笑？”
聽完關於小王子名字的故事，朱莉安娜忽然發現，她的名字的出處，似乎也沒有那麽難以啟齒了。
“我出生的那段時間，我的父親很迷戀一個名叫朱莉安娜的妓 ｜ 女。”她難堪地回避掉對視，“就是這樣，沒有別的原因了。”
克洛諾斯收斂住誇張的笑容，“聽上去，我們的父親，好像都是混蛋？”
朱莉安娜很難不讚同。
然後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——
“所以您為奧黛塔公主實現心願了嗎？”
克洛諾斯神情中戲謔的成分消失了，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臉，緩慢地點著頭說道：“你提了一個不錯的主意。”
朱莉安娜：“……”
她說什麽了？！
她沒有啊！
不要胡說啊，跟她沒有關系！
朱莉安娜只在內心嘶吼，因為真的喊出來會太費力氣了，她懶得吼。
所以沒有接受到任何阻攔信號的克洛諾斯徑直起身離開了房間。
朱莉安娜根本不敢猜想他離開是去做什麽了，瑟瑟發抖地爬回了床上，用毛毯裹住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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